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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毒窟

油麻地 果栏

自一九七五年三月,沙尘标等的伙团已开始在油麻地果栏一带贩卖毒品。他们盘据广东道与窝打老道一带,利用相邻的大发士多和大来酒楼(大来)二楼作为通讯及联络中心,附近的横巷和果栏就是毒品交易的场地;他们间中也会将小量白粉存于大来二楼的柜台,方便「地雷」(即贩毒集团内专责带毒的伙计)取用。

白粉交易很少是直接经人手交收,以免当场被逮着。贩毒者会先将白粉放置于隐蔽地方,例如墙窿、楼梯底、木板下、木箱中……然后着吸毒者自行取用。曾参与油麻地果栏案调查工作的前首席调查主任张华邦说:「油麻地果栏具备地理优势,占地广阔,摊档数目多,易于埋雷(即收藏白粉);进出果栏的都是熟人,陌生面孔很易被认出;而且内街纵横交错兼出入口多,倘若遇到执法人员追捕,也易于逃窜,是易守难攻之地。加上附近一带很多瘾君子,对毒品需求很大,果栏成为吸毒者的集散地。」

得到贪污受贿的执法人员包庇,沙尘标的不法生意日益壮大。据日后取得的口供显示,贩毒集团初期生意额不大,每日收入只有一千元,片数(即派发黑钱金额)约为一至二百元;及至一九七六年一月,九龙城一些毒贩被清剿,吸毒者转向油麻地买货,令他们的生意额暴升至每日数万元。贩毒案的检控官申述案情时也曾指出,估计毒品零售集团每日售出毒品三万至七万元,每月平均收入为二百万元。

为了掩饰受贿执法人员包庇零散和大宗的贩毒活动,贩毒集团有时候会跟执法人员串通「做戏」,特别安排一些吸毒者在购买或携带毒品时被捕,以便本区警员或缉私队队员可以向上级交代,显示他们有着力执法。

张华邦录音片段 1 张华邦录音片段

果栏的特性是四通八达,外面人不会进去,只有熟人才进入,陌生人进入便知道。执法者很难攻入,车到附近天文台便会通知逃走;第二是那地方是三教九流、瘾君子的聚集地。

注:故事中提及所有罪犯/疑人的名字和浑号皆为化名、酒楼和士多则早已停业。

集团式 贪污

「油麻地果栏案」是典型的集团式贪污。

沙尘标曾经这样说过:「『派片』确保得到保护……我们派片的方针是,只要来『开数』的人能说出他本人或他代表的人的身分是真实的(意指是执法人员),我都会派,绝对不会得失他们。」有时候沙尘标亦会主动找寻有能力「保护」他们的人,自动送上黑钱。

警方的工作调配是每隔数月至半年便会将负责某警区或某项工作的人员转换岗位,原意是减低互相勾结或串通的可能性。跟据沙尘标等人提供给廉署的口供称,当那些贪污警长调职前会照会他们,甚至将接任的人选介绍予他们认识,方便日后「承接收片的特权」。

现任廉署首席调查主任吕树桐当年是调查小组的主要成员,他解释:「所谓『派片』,即是行贿派黑钱,有时亦称为『派鬼』。这宗案件收贿的单位众多,有些警长(俗称沙展或柴头)亲身向专责派片的阿熊取款,他们可能不定期或间中来收片;有些会开立户口定期定额收钱,通称为『开数』;有些贪污集团交由特聘俗称为『收租佬』的人负责。黑钱的金额,由每星期数十元至数百元不等,视乎收片人士的议价能力,职位高权力大的会索取多些黑钱,不过,最终由沙尘标决定片数,阿熊负责派发。」

他续称:「六、七十年代贪污猖獗,行贿受贿双方均事无忌惮地派片、收片;廉署成立初期,这些人似乎还未意识到他们将会因贪污而被送进牢房。」

张华邦录音片段 2 张华邦录音片段
集团式贪污的特征:
  • 参与的人数众多,有共同目标-收贿
  • 组织严密,继承有序
  • 由集团内的指定人士,按各成员的职级和负责的「特别」工作摊分黑钱

毒枭 落网

一九七六年八月十日,警察毒品调查科搜查新界及九龙二十三处地点,拘捕七男一女,包括在大来酒楼门口和大发士多对面逮捕的沙尘标和阿熊,捡获一批价值约二万余元的海洛英;同时在沙尘标家中及大发士多搜出五本记录着该集团最近三个月开支账项的账簿。另外几名同党稍后亦相继落网,同被控贩卖毒品罪。

一直以为利用行贿执法人员便可以得到「保护」的沙尘标,终尝到法网难逃的苦果,几经思量后决定揭发执法人员集体贪污的事件,主动要求与廉署人员见面。

注:故事中提及所有罪犯/疑人的名字和浑号皆为化名、酒楼和士多则早已停业。

毒品零售集团 组织图

毒品零售集团组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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